十栋死亡一百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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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v- ?3 g/ F. H: c1 G施东站在健身房的全景镜前，汗水顺着他的八块腹肌滑落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收紧腹部，用手指轻轻划过每一块肌肉的轮廓。还不够完美，那条分隔腹肌的沟壑还不够深，不够明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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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K4 R& L! D$ m. S9 O5 r7 f6 g"再来一组，再加把劲。"他低声对自己说，声音因为脱水而嘶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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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G* k0 F0 s1 ~+ t3 ]"东哥，够了，你已经练了四个小时了。"健身房老板老陈走过来，担忧地看着他，"你的嘴唇都发白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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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东摇摇头，拿起水壶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，然后立刻吐掉。"比赛前脱水，正常操作。"他勉强笑了笑，转身又走向器械区。

" |9 w0 c" C2 @0 {. U手机震动起来，是女友林小雨的第五个未接来电。施东瞥了一眼，没有理会。距离"完美体态"健身大赛只有三天了，这是他成为签约健身网红的关键一战，不能有任何闪失。

! n* t' q- z3 H3 Z" R1 c$ m/ D: v"施东！"一个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他的私人教练张力大步走来，手里拿着一小包药片，"利尿剂，现在吃下去，明天开始断盐断水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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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W* ]9 G3 p5 V! J3 F0 C1 O7 r# C施东接过药片，毫不犹豫地干吞下去。张力是他从省队退役的师兄，以严苛出名，但带出的学员成绩都不错。

"腹外斜肌还不够清晰，"张力用指尖狠狠戳着施东的侧腹，留下一片红印，"明天开始每天两小时真空腹训练，把内脏往上提。"

施东点点头，感到一阵眩晕。他已经连续三天每天只摄入800卡路里，同时进行三小时高强度训练。腹肌像刀刻一般明显，但代价是他的视线时不时模糊，晚上会因为腿部抽筋而痛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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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家已是深夜。林小雨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，面前摊开着她的营养学教材。施东轻手轻脚地走过，却被一个空水瓶绊了一下。

"东东？"林小雨惊醒，揉了揉眼睛，"天哪，你怎么瘦成这样了？"她跳起来，手指颤抖着触碰施东凹陷的脸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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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o6 d* H; \  ?. r+ G5 t"比赛前的脱水期而已。"施东避开她的触碰，径直走向冰箱，取出一盒鸡胸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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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小雨夺过他手中的食物："这是三天前的！已经变质了！"她闻了闻，皱起鼻子，"施东，你在杀死自己。"

( N) w5 U8 y/ M6 E/ p"别大惊小怪，"施东不耐烦地说，"所有职业选手都这样。张力说——"

"张力是个疯子！"林小雨的声音突然提高，"他上一个学员因为肾衰竭住院了你知不知道？"她抓住施东的手腕，"你的心跳快得不正常，我们需要去医院。"

施东甩开她的手："别管我！你知道这次比赛对我多重要吗？签约，代言，我的健身APP，全看这次了！"他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，不得不扶住墙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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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小雨的眼中涌出泪水："你小时候的梦想是帮助普通人科学健身，不是变成这样...这样..."她说不下去了。

施东想反驳，但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。他踉跄着走向浴室，锁上门，对着镜子掀起上衣。腹肌确实更明显了，但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，肋骨清晰可见。他打开水龙头，让冷水冲过脸庞，却不敢喝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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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中的自己突然变成了十二岁时的模样——那个因为胖而被同学叫做"肥东"的小男孩。记忆中父亲失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："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，你这样软弱，将来怎么办？"

施东猛地关上水龙头。不，他再也不会是那个被人嘲笑的胖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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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k6 c1 E9 d* d5 X: p7 c7 }第二天清晨，林小雨发现施东蜷缩在健身房的地板上，身边是一滩呕吐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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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东东！"她尖叫着冲过去，拍打他苍白的脸。施东的眼皮颤抖着，但没有醒来。

; H( V! a9 O0 Z8 [救护车的警笛声划破晨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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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严重电解质紊乱，接近肾衰竭边缘。"医生摘下听诊器，严肃地看着林小雨，"如果再晚一点送医，可能会心脏骤停。他必须立即停止这种极端的脱水行为。"

8 H; g) @+ K$ H; I* ?1 I病床上的施东眼皮动了动，虚弱地抗议："比赛..."

6 p4 N' [9 v- T% v! V6 u; A4 g"没有比赛了！"林小雨打断他，眼泪滚落，"你要死了，明白吗？你的肾脏、心脏都在报警！"

1 z3 x1 }! b: @3 h3 r( s& q  y8 x医生点点头："林小姐说得对。你现在的身体状况，继续这样下去会有生命危险。健美应该是健康的追求，不是自虐。"

施东闭上眼睛，没有说话。但林小雨知道他没有听进去。

出院后，林小雨搬进了施东的公寓，没收了他所有的利尿剂和减肥药，严格按照医生给的营养计划准备餐食。她甚至请假陪他去健身房，确保他不会过度训练。

"你把我当犯人吗？"第三天晚上，施东爆发了，"我的粉丝在掉！赞助商在问为什么我的腹肌不明显了！"

林小雨平静地看着他："比起粉丝，我更想要一个活着的男朋友。"

施东愤怒地摔门而出，整夜未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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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赛日那天，林小雨在施东的社交媒体上发现了他新发的照片——腹部如刀刻般分明，但眼睛深陷，颧骨突出。配文是："回归巅峰状态，今天拿下冠军！"

- F  y, [6 ^/ k她的心沉了下去。他肯定又去找张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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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育馆人声鼎沸。后台，施东对着镜子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状态。张力在一旁得意地拍着他的背："这才像话！昨天断水24小时效果显著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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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东感到口渴得像是喉咙着了火，但他只是点点头。舞台的灯光亮起，主持人激昂的声音传来："下面有请'钢铁腹肌'施东！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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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S3 }" O5 N+ Z8 J) g* Y音乐响起，施东走上舞台，在聚光灯下展示他精心雕琢的躯体。观众发出惊叹声，手机闪光灯此起彼伏。他摆出一个侧展胸肌的姿势，腹肌如铠甲般分明。

) ~. ^/ q6 x! f- G3 f: {突然，一阵剧痛从胸口辐射到全身。施东的世界天旋地转，观众的欢呼声变得遥远。他试图抓住什么稳住自己，但手指已经不听使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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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K5 L+ h1 f! U% x"东东！"他听到林小雨的尖叫声从远处传来。

5 r8 i- p" \* O8 g5 J然后，黑暗吞噬了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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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让开！让开！"林小雨推开围观的人群，冲到瘫倒在地的施东身边。他的嘴唇发紫，没有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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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L2 F0 r5 K! ["心脏骤停！"她尖叫着，立刻开始心肺复苏。在医学院的急救培训此刻派上了用场。"有人叫救护车了吗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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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y& f5 `( V' r% ]0 y"已经叫了！"一个裁判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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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B% s/ b2 d2 }% Q* N林小雨数着按压次数，然后给施东做人工呼吸。他的胸膛几乎没有起伏。"求求你，别这样..."她哽咽着，继续按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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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，救护人员赶到，接手了抢救。当除颤器的电极贴在施东胸前时，林小雨看到他的身体猛地弹起又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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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有心跳了！"医护人员喊道，迅速将施东抬上担架。

林小雨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，在急诊室外焦急等待。张力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走廊尽头，被她一眼发现。

"你对他做了什么？"她冲上去质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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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力后退一步："标准赛前准备而已，他自己同意的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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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你给他用了什么？说！"林小雨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。

"就是...一些利尿剂和...麻黄碱..."张力支支吾吾，"但他剂量用大了，不关我的事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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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小雨气得浑身发抖："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，我绝不会放过你！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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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W# P5 g3 _6 X9 d' c/ u! |8 k0 Q# ~五小时后，重症监护室的门终于打开。主治医生走出来，面色凝重："暂时稳定了，但情况很严重。横纹肌溶解导致急性肾损伤，还有严重的心肌缺血。他需要立即透析，并且..."医生犹豫了一下，"他的肝脏也受损严重。"

' q/ r4 X- A2 i% a/ |- w林小雨双腿发软，扶着墙才没有倒下："他会...死吗？"

* Y$ n7 ?/ V0 G4 W1 X6 M"如果他能挺过这48小时，生存希望很大。"医生叹了口气，"但即使康复，他的身体也会留下永久性损伤。这种极端的健美方式，本质上就是慢性自杀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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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D) W& N5 C0 R( {; r, G, d. S透过玻璃窗，林小雨看到施东浑身插满管子，连接的机器发出规律的"滴滴"声。那个曾经活力四射的男人，现在苍白得像一张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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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P2 D7 W/ v- {2 a, L* c1 e她轻轻抚摸窗户，仿佛能透过玻璃触碰他的脸："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，我爱的从来不是你的腹肌..."
4 K5 a2 l" b# S东东在半夜病床上醒了，他发狠似的看着自己的肚子，用手使劲虐着腹部，好像有仇似的，突然眼里看到角落里有把匕首，是医生遗漏的吗，他眼里兴奋起来 ，是上天注定让他亡于今日吧。
6 D! Y8 {$ T) N他拿起匕首使劲捅下腹部，一寸又一寸，他的冷汗都冒出来一层一层的，但仍旧不罢休，匕首全都进入腹部，只剩刀柄，他莫念 宝宝再见啊 ，用身体当支撑，使劲压向匕首，刀柄都进入腹部了 ，完全看不到刀柄了，血哗哗流出来，他拿着身下的白色床单使劲缠在刀子消失的地方，很快血看不到了，他痛的脸上都看不到血色，但是外人完全看不出，血都消失了，突然敲门声响起来，他亲爱的进来了，他抬眸看到宝贝，整个人都痛的毫无血色，刀子在腹部不断切割，他自己用手在腹部一直做怪，他希望自己在女友未觉察的情况下没了，不想她看到血腥的一幕，他加紧手上动作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，女友心疼的看着他，你怎么了，肚子又疼了，我帮你揉揉，他只好不动声色的笑笑，好啊，死在女友不经意的折磨下也很好，只要她没发现，自己忍忍好了，她用手不断嚼着腹部刀口处，一下又一下，她害怕他肚子不舒服，使劲揉着，却不知自己手下是刀在不断捅腹，他眼前一黑又一黑，疼的受不了，他想把她支出去，他感觉自己已经在死亡边缘了，他说你帮我出去买个饭，那饭只能绕很远才能买到，他得争分夺秒了，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。
她出去了，他赶紧把床单卸下来，把在自己肚子里大闹天宫的匕首使劲拿出来，血哗哗止不住了，他拿出纸来，只说自己比赛失败，只想剖腹自尽，和任何人无关，写完，他神志很快崩断了，陷入黑色中，他死了。